分卷(55)(2 / 3)
许是几个小时。
他终于看见黑夜尽头有一线光亮。
那些可怖的雾气蠢蠢欲动,想要侵蚀他身旁为数不多的净土,维里自然而然地挥挥手,火焰随心而动,变作雷霆霹雳,扫清遮掩着污秽的浓雾。
尽头的那条光线愈发明亮,隐隐绰绰地甚至能瞧见一团濛濛的紫光。
维里忍不住翘起唇角,他认出那是权杖紫罗兰发出的光芒。
伊格纳斯就在那里等待他,恍惚中,他似乎看见伊格纳斯的身影,正转头冲着他笑。维里大喜过望,反手握住颤动的绳索,向着他大步奔去。
啾、啾
鸟鸣不绝于耳,吵得维里头疼。
他趴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,缓缓睁开眼,霞光扑面而来,而他的身旁空无一人。这让他愣了半晌,疑心自己还在尼伯龙根,那个真实而虚假的要塞。
伊格纳斯去哪里了?
就在他迷茫时,一只雪白的团子扑通一声落到他面前。
早上好,维里,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?
漫天的霞光中,郁金香学院的侏儒校长,阿尔弗雷德比佛,带着长长的白胡须,向维里伸出了手。
原来如此,听着维里将自己在圣城的经历详细讲述一番后,阿尔弗雷德发出一声长叹,伊格说的竟然这个意思。
维里茫然:什么?
阿尔弗雷德撩起衣摆,在他身旁坐下:也是,我还没有跟你说过这件事。
他沉吟片刻,似乎在斟酌从哪里开始说起。
思考一会儿后,阿尔弗雷德道:你之前在阿斯加尔德时,是怎么遇见尤利的?噢,尤利就是教皇的名字,他本名是尤利西斯,是主教伊格纳斯的双胞胎弟弟。
我都知道,维里说,进入阿斯加尔德后,我到达世界树所在的天坑中。当时我和温蒂妮一同到达世界树脚下。
再之后,四周就升腾起白雾,主教从白雾中走出,将他引上云中的阶梯。
听见维里提起那座塔后,阿尔弗雷德扭头,遥望圣堂后的高塔:你说的那塔,是不是长成那个模样?
晨光熹微,天蒙蒙亮,整座圣城好似在睡梦中,寂静得听不见一丝声响。
昨夜教皇和伊格纳斯的争斗使得房屋倒塌,一片狼藉,雕像尽数损毁,连平日打理的极整齐的草坪,也被飓风掀得坑坑洼洼。
唯有那座圣堂,还维持着先前的模样。
高塔笼着一层虹光,在霞光照耀下,添了一丝不可亵渎的神圣。
维里默默点头。
唉,伊格还是放心不下尤利,阿尔弗雷德唉声叹气,其实伊格一直没怎么变,倒是尤利变得我都不大认识了。
维里想了想,说:校长,其实机缘巧合下,我曾亲历你们过去的回忆。
嗯?阿尔弗雷德愣住。
维里老老实实说:不知什么缘故,我在世界树的阶梯上穿越时间,遇见诸神黄昏前的命运女神斯寇蒂他顿了顿,又说,以及还是孩童的主教。
从那时其实便可隐隐窥见端倪,教皇尤利西斯对主教的依赖和偏执。
阿尔弗雷德听后,脸诡异地变红,他轻咳一声:听你讲我以前的事,还真有些不好意思。你还看见了什么?
还有你、精灵王和主教他们头一次见面的场景。
啊阿尔弗雷德捋着胡须,没想到你连这个都看过。
维里点点头:我也不知为什么会看见这些回忆,大概是主教自己想让我知道些什么。他犹豫了一会儿,慢慢地说,或许是我的错觉,我总觉得现在的教皇,和以前的教皇不太一样,不论是说话的语气,还是表情,都在努力模仿以前的主教。
只是形似而神不似,所以能一眼找出矛盾的地方。
世界上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本就是少数,即便长相相同,但性格的不同,表情的不同,长年累月下来,五官也会有细微分别。阿尔弗雷德蓦地想起什么,一拍大腿,尤利肯定是想念主教,思念到几乎疯狂,才想办法去模仿
看见镜中的自己,就好像看见离去的兄长。
维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,这执念近乎病态,他无法理解。
两人同时陷入沉默,维里也不想多提主教和教皇之间的感情纠葛,于是小声说:其实我还看见你和主教商量给权杖紫罗兰起名。
他变相见证伊格纳斯的诞生,哪怕那时的伊格纳斯只是一根冰冷的、没有意识的权杖。
伊格纳斯去哪里了?
斯托克吗?
维里轻轻点头:是他把我从尼伯龙根里带出来,但是他抚摸自己的手腕,上面空无一物,并没有什么绳索。
这让维里既担忧又害怕,昨晚的一切都历历在目,红月变成缠满荆棘的大门,铺满累累白骨。主教扬手抛出权杖,霎时间电闪雷鸣,权杖稳稳地落在尼伯龙根的门前,之后,他便看见那扇代表着亡者的门徐徐打开。
在山谷神殿中也是如此,伪装成长剑的紫罗兰脱手而出后,那扇门才被推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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