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节(2 / 3)
宗族夺产多少脏污手段,只要有一线生机,谁肯自寻死路。秦小娘子为女儿孤注一掷,自己虽殁于凉州,女儿终获友人善养,这是何等的勇慧,假如将来裴家败落,还不知有没有这等运气!”
裴行彦不敢再说,心头仍是不服。
裴佑靖虽恼,也知不能怨儿子蠢,只怪教养未及,深叹一口气,“裴家如今鼎盛,那是我一手压着,你当那些叔伯是好相与的?一旦不能慑服,个个都有私念,你只见表面的亲热恭维,哪懂其中的厉害。”
裴行彦确实不懂,从高昌回到裴家,各房的叔伯与堂兄弟关爱有加,从未显露过半分不耐,自然觉得父亲言过其实。
裴佑靖清楚儿子是娇养大的,心智浅薄,靠自身压不住家主之位,妻室的选择至关重要。韩七智勇兼备,门第出众,是最好的裴少夫人之选,一旦两家联姻,族内谁还敢有异心?无奈做父亲的一番苦心,儿子并不能领会。
花木深掩的窗缘外,陆九郎不再潜听下去,悄没声息的溜回了队友所在的厢房。
一群人已经吃得杯盘狼籍,连汤汁都舔干了,见他回来难免有些不好意思。
史勇心虚的骂咧咧,“你小子出个恭出到天边了,这时才回来。”
还好石头给他抢出了一碗菜,陆九郎也不在意,拎箸吃起来,“帐已经会了,稍后去兵器铺走一趟,得着紧些,晚上还要回营。”
史勇听得又喜又惭,讪讪道,“说了我请客,你小子装什么大方?去兵器铺干啥?”
陆九郎三两口扒完,一语惊了众人,“要打回鹘军了,这一仗绝对不小,去买皮甲和刀。”
作者有话说:
今天的一章比较瘦,晚上八点加更一章,嘤
诡兵伏
◎他仍是天德城的小无赖,什么也没有改变。◎
陆九郎猜测的没错,竞武大会并不是无由而来,乃是因天子下诏,令河西军与朔方军、振武军、河东军协同作战,一同剿灭南侵的回鹘大军。
这批回鹘军在错子山徘徊数年,起初想硬夺天德城,碍于防范不好下手,居然厚颜的上书向朝廷索要,被回绝后分路南侵,边地不堪其扰,天子终于决意讨伐。
竞武既是为挑选人材,也为聚起高官与大族,商议出兵之事。盛会之后,五军开始闭营整训,陆九郎不但没有受惩,还给提成了副营,协从主将方毅。
方毅的父亲是赤火军的主帅方景,母亲是韩戎秋的亲姐,论起来该叫韩戎秋一声舅舅,他对陆九郎很客气,各方面颇为优待。
陆九郎的手下多了百余小兵,还将石头和王柱要来当了亲卫,宛如哼哈二将,他终于有了驭人的快感,只是无法再近韩七,少了每日的对练。
二人虽在一军,如隔远山,即使路遇韩七也视而不见,竞武过去,她的心神转到军务上,无论陆九郎是否得意,她都不再去想,更不理军中有多少纷杂的议论。
陆九郎却禁不住每每搜寻她的身影,宛如在用目光追逐一只美丽的凤鸟。
即使鸟儿已经惊起,从不回顾。
三个月后,原上鹰飞草黄,大军带着烟尘开拔。
为了防范蕃人趁虚而袭,韩戎秋留下一部分军力防守,带着九万兵马远行,与灵武而来的朔方军会合,准备迎战三十万回鹘大军。
韩七领兵两万,受命拦绞一支南边的回鹘军部,而后与大军合流。
赤火军的轻骑奔行极快,准确截住了敌军,一番血战将之歼灭,行至独山海略作休整。这一带是连绵的山麓,一望无际的长草丰美,天然适合野马生息,但四周被瀚海与荒壑包围,只有少数马倌与牧民在此居留。
韩七登上一处高坡远眺,长山连绵,天穹无尽,丛草低伏,远处一顶灰白的圆帐,帐外的一大群健马悠闲的吃草,有个老人提桶挤奶,黑底白花的大狗在旁边卧着。
忽然有几人策马到了帐边,不知说了什么,老人不断摇头。
帐中奔出一个年轻的女人,对着来客大声斥骂,几人却大笑起来,拔出了短刀,老人的惨呼在原野传开,狗儿凄厉的吠叫。
女人冲向倒下的老人,却被凶徒扭住了双臂,她尖叫着挣扎,激起一片淫猥的笑声,又一声惨嚎,忠诚的狗儿也断了气。
女人的眼前暗下来,凶徒的身影遮没了天空,她的衣裳被撕开,浊臭的热气扑上来,宛如饥馋的野兽,一旁躺着老人与狗的尸体。
突然凶徒乱了,放开她,转为恐惧的乞饶。然而黑色的铁骑已经降临,在真正强悍的士兵面前,恶徒犹如软弱的杂草,被利刃轻易收割。
女人袒露着木然望向天空,丝毫没有获救的庆幸,没有士兵会放过女人,一切只是更糟。
但这一次她料错了,一件衣服抛来盖住她的身躯,士兵们没有接近她,去探了老人的鼻息,随后摇了摇头。
女人搂住衣服茫然的坐起来,颊上带着干涸的泪痕,怔怔的问,“你们是哪里的兵?”
一队男人全别开了头,这女人的脊背还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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