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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9节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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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九郎凝视着淡粉的唇珠,轻哼一声,“做狗算什么能耐,我可不稀罕。”

顾太医相当惊异,安小姐初见时命如游丝,一只脚已进了鬼门关,才十余天就大有起色,身体的强悍着实令人惊叹。

李睿本来将此事都忘了,给他提了才想起,一笑道,“不外是安小姐年轻,又逢太医妙手,如此甚好。”

云娘在一旁话语幽幽,“她当然愈合得快,殿下可知安家的人厚颜无耻,索要了多少东西,真是欺殿下善心。”

她憋了多日,这会才道出来,李睿听得微讶,“我见那陆管事是个人才,极会说话,怎么竟是贪得无厌之徒?”

郑松堂在一旁缓和,“也未必是贪婪,安家一方豪族,大约享用惯了,见殿下大方就随意了些,如今主人好转,应当会来致谢。”

话音方落,外头通传安家的管事请见,李睿失笑,“这不就来了,恰如郑先生之言。”

云娘还未见过安家的人,心里存着气,拿定主意要将来人数落一番。

随着门帘一挑,一个青年被引进来,他眉锋如墨,狭眸精致,明峻而英锐,身形颀长健挺,气质也很奇异,生如不羁浪子,神气却谦低和敛,令人一见就生出好感。

所有人都为之意外,一介家奴竟然这般出色。

李睿也很诧异,这人之前来求,似从灰沟里爬出来,难掩的憔悴疲困,他也未多留意,没想到休整后竟是如此。

青年恭谨行礼,声音低沉如磬,“我家小姐的伤情已有好转,多谢李公子慷慨相助,顾先生妙手回春,大恩铭感五内。”

郑松堂拈须打量,想起安夫人好美男的传闻,笑而不语。

李睿对这份恭敬很满意,“不必客气,请安小姐放心休养,有所缺的但说无妨。”

青年表现得格外知礼,“此前冒昧索要了许多,哪敢再度劳烦,待归返沙州,我家主人必定十倍以谢。”

既然不是贪婪之徒,李睿和煦以对,“谁都有急难之时,小助无须在意,倒是陆管事忠心可嘉,安夫人当要重赏。”

青年应对谦和,“公子过誉了,份内之事,不值一赞。”

这人的气质与谈吐完全不似一个下人,夏旭仔细打量,突道,“你是习过武还是从过军?”

陆九郎顿了一刹,决意一试,“好眼力,我确实从过军,不然也进不了商队。”

郑松堂登时生出兴趣,“难道是河西五军的哪一支?”

陆九郎当然不会吐实,“玄水军,混了两年就退了。”

李睿原想敷衍两句就打发了,闻言心头一动,使了个眼色,“我曾经听过不少河西军的传闻,可巧遇上陆管事,五军究竟是什么样,为何如此之强?”

一个面白体柔的男仆立时捧来圆凳,适时奉了茶。

陆九郎接了茶,目光在男仆身上一掠,方回了李睿,“难怪公子好奇,五军的成份极杂,外人知晓不多。”

他心思灵巧,一边娓娓说来,一边察颜观色,轻易窥出对方的兴趣所在,从五军说到背后的各大豪族,众多部落,再说到与西域诸国的关联,言语轻松趣致,听得一干人皆入了神。

郑松堂行前对西域虽有了解,仍觉欠缺,此时与陆九郎之言印证,所得颇多,不禁大喜。

案上的茶水续了多次,从午后说到入夜,李睿才放陆九郎辞出,犹觉意犹未尽。

待人走后,郑松堂不由感慨,“此人精通河西,机敏善言,做豪门家奴实在可惜。”

云娘容颜殊丽,自出宫以来,外男一见无不失措,连对答都磕巴起来,独有陆九郎形貌出众,应对不俗,令她好感大增,接过话语道,“这有何难,一旦知晓殿下的身份,他定会毫不犹豫的投效。”

这人宛如上天送来的一般,李睿怦然心动,思了片刻,“先观其言行,到了沙州再说。”

伍摧在外头蹲得腿都木了,回去吃饭换了石头来守。

石头好容易等到人出来,赶紧凑前,“九郎耗了这么久,可探出他们的来路?”

陆九郎一扫左右无人,低道,“不说这个,你去茅厕边上躲着,队里有个仆人,等他来如厕,你细看有什么特殊,小心别给觉察。”

他详述了那人的外貌,打发石头去了,捺住兴奋忖了片刻,回到几人的住处。

这一方院子是镇民的旧宅,屋子黄土垒就,茅草铺顶,门窗低小,昏暗而简陋。主屋住着韩七与嗢末女人,三个男人挤在厢房,有事一唤就能听见,倒也相当方便。

夜色笼罩,主屋的小窗半支,透出油灯的暖黄,飘出嗢末女人的碎语。

陆九郎从窗外看去,韩七在枕上侧头听着,眉间温和,气息宁静,如幽暖的光。

嗢末女人在给她剪指甲,絮絮道,“我叫塔兰,阿娘给我取的,意思是好运。”

韩七应道,“是个好名字。”

塔兰郁忿的抱怨,“但我没遇上好事,离了村子一直流浪,三个男人全是短命鬼,还没我的骆驼活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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