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 以下犯上(5 / 12)
”温衾端起羊脂玉杯盏抿了口,新泡的桂花茶香气四溢,在唇齿间萦绕。有的事急不来,没有别的吩咐,叫秦义退下,“这几天把精力放在刑部那边,童彭玉的案子,你仔细着点,若没有别的变故,就照之前的计划行事。”
秦义规矩地磕了个头,“孩儿知道,那边已经提前埋了人,什么该看到,什么不该看到,也全都布置过了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温衾起身,拢了拢肩头的披风,心情颇好,想起这几日地方官员轮值进燕州也都来的差不多了,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。
这事儿之前交给陆孝办了,自然也是陆孝陪在身边。
陆孝垂首,影子似的跟在温衾身后,连呼吸都轻得叫人听不见。昨夜里还在床上拿肉钉拼了命地往温衾身体里楔,今日又变成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木头人。
温衾捡了几个感兴趣的官员,一一去他们府里“拜访”。说是拜访,实则探探虚实。
哪些人聪明,哪些人功利;哪些能收入麾下,哪些能当枪使。又是哪些看着不是善茬,哪些明显的不是同道人。全在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中被温衾摸了个透。
回寿川院时,天都笼了层黑影。温衾站在院中间,指挥陆孝和几个小太监,将今日在各个大人那里得来的玩意儿登记归类,然后扔进库房里吃灰。
身体有些疲乏,但精神尚可。温衾自认并不贪财,可他却格外喜欢别人赠的东西。不论那物件究竟价值几何,赠与者是自愿还是被迫,都像俘获的战利品一样,昭示着自己的强大。
人人都骂我,可人人也都惧我。
即便是恨得咬牙切齿,却仍不得不屈从现状,佯装笑脸假意恭维,温衾发自内心的感到愉悦和满足。
正望着那些除了心理上带给他快乐、实际毫无用处的物件发笑,守门的下人低声在温衾耳边言语了几句。
温衾敛了表情,挥退那人,转身往寝室走。
“事情做完,到上书房外头等我。”经过陆孝身边时,温衾吩咐了句,不等那人回应,就匆匆进屋更衣。
寿川院外是季秋带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,似笑非笑地和温衾互相行礼,而后俩人并肩往宫里走。
“陛下这么晚找奴婢又是何事?”温衾声音懒散,随口问道,“又是上书房,怎么,难道要奴婢去讨论政事?”
“厂公历来聪颖,傍晚康大人进宫,这会儿还没走呢。”季秋笑着点头,“也不是什么大事儿,毕竟是您亲自告发的童大人,陛下叫奴婢来喊您过去旁听,也是合情合理。”
温衾有数,这事儿本来就是自己捏造的,若想用此事就让童彭玉倒台,也不现实。所以一开始就没想着把所有事栽赃到他身上,刑部查起来,应该很快就能摸到,这一切都是童彭玉那个经商的侄儿所为。
“哦?这倒让咱家受宠若惊了,还劳烦公公您特意跑一趟,改日公公到咱家院子里,瞧上什么好的,只管拿去,也算咱家的一片心意了。”温衾跟季秋客套几句,同是为皇帝做事,又身份相似,搞好关系也是应当。
季秋嘴上推辞,眉眼却舒展上扬,看起来十分受用。
到上书房时天已经彻底黑透了,月牙堪堪勾在天边,好似随时都会坠落一般。温衾挑眉看了一眼,再有几日就要过年了,时间走得这样匆忙,自己也已到了而立之年。
“奴婢温衾,给陛下请安,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!”
“来了?”宗明修身着明黄色中衣,靠坐在窗边的炕上,屋里的炭盆烧的正旺,他身上半盖着条天鹅绒的毯子,手里还捏着个暖炉,看起来相当暖和。
“给康大人请安。”温衾起身,又朝另一半坐着的康子儒作揖。
“温大人安。”康子儒点头回礼,脸上看不出表情,只淡淡的,指了指另一边的座位,“温大人请坐。”
手脚麻利的小太监进来一一添茶,又端了几盘茶点摆在几人面前,末了,捡了两块银碳续进火盆里,一圈忙活完,宗明修才开口。
“康卿,下午你说与朕听的,再说一遍吧。”
康子儒从袖袋里抽出几份卷轴丢到温衾面前,那上头是自童彭玉上任以来历年的账簿,以及国库相对应年份的记录,温衾接在手里翻了翻,勾着嘴角,问:“康大人这是何意?奴婢不过一个下人,哪看的明白这些东西?”
“温大人,上次你言之凿凿,在金銮殿当着满朝文武说童彭玉贪污国库,这几日刑部加班加点翻查证据,可这五六年的记录皆无差错,不知当日您呈给陛下看的账簿从何而来啊?”
康子儒面色不虞,又接着道:“那人证黎思湛倒像是被屈打成招,说话颠三倒四,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没有凭证的,虽的确是商铺的契主,却不知受了何人的胁迫,才口口声声咬定了童大人中饱私囊、贪赃枉法。温大人,你可知道?”
这番话明里暗里指责温衾,就差点明了说“这一切都是你温衾颠倒是非、陷害忠良,现如今铁证如山,我看你还能怎么狡辩?”
事情既做了,自然不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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