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辛鸣山绝望地看着他离开,白纸黑字就压在他的面前,上面的字迹潦草随意,写着:欲其灭亡必令其狂。

二月初,临近新年,凭借着陈望京堪比城墙的厚脸皮,两人的关系又缓和了一些。

他偶尔会和陈望京出门吃顿饭、看个喜剧,虽然每次都会吵一会儿嘴才消停,但只有在这个时候,林琅才感受不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失落。

不知道是不是年岁的增长,终于让他开始害怕一个人的生活。

从前纸醉金迷的那五年,是很潇洒,可孤单也却从未停止,林琅现在再没勇气回去了。

只有陈望京一而再再而三地拉住他,真心话里夹着玩笑,又或者是玩笑话里夹着真心,但好歹把他留了下来。

他不感动,也不需要爱,只是觉得有点累,刚好陈望京就愿意做这个背他走的人。

林琅紧紧地锁住了他的脖颈,一手撑着伞,说:“走快点,外面冷死了。”

“我也冷啊祖宗,我外套都没穿就跑过来了。”

陈望京面上一阵无语,他还没见过这么冷的雨天还要出去散步的人,更没见过散步到一半腿还抽筋了的傻子。

林琅在他身后扮了个鬼脸,陈望京看不到,但也能猜出他的动作,正好走上了外白渡桥就作势手滑,吓得林琅一下子抱紧了他,温热的脸颊贴着陈望京的耳朵。

陈望京笑弯了眼睛,道:“想占我便宜?”

“我看你是皮痒了。”

林琅说着,在他耳朵上用力地咬了一口。

“嘶—你属狗啊乱咬人!”

陈望京疼得歪头,耳朵尖上一个牙印就浮了出来。

林琅得意地笑了两声,看到桥上的路程走到一半,还好桥上也没几个人,只有远处十里的灯火冲天而起,忽然问:“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上海滩?”

“小时候我哪有时间看这个,怎么了?”

林琅的心情一下就没了,胡乱说道:“没事,我突然想起这是许文强跳江的地方,想问你能不能跳一次给我看看。”

陈望京面不改色地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,说:“净胡说,许文强得被你气活过来。”

“你不是说你没看过吗?”林琅蹬他一脚。

“我没看过又没说我不知道。”陈望京说,风忽然吹了起来,雨丝斜斜,“那程程,伞撑过来点。”

林琅一怒,故意把伞往后仰,露出面前的路来,他抬头嘟囔:“脑子不清楚的你,瞎喊什么……”

忽然间他顿住了,紧接着浑身一僵。

陈望京被雨淋了一头,刚想回头看看情况,就看见了站在桥尽头的宋庭声,撑着把伞,路边停着那辆五年前的劳斯莱斯。

场景一瞬间就这样在重合、差异中交错。

他停下脚步,仅仅隔了五六米的距离,陈望京将背上的人掂了一下,对林琅说:“别看了,先回家吧。”

林琅没有吭声,片刻后,就将头埋了下去。

陈望京若无其事地继续走,雨滴慢慢放大,林琅听着一步一步的踩水声,像是踩在自己的思绪上,然后变成一团浆糊。

“林琅。”

宋庭声的声音低得听不清,转瞬就没在雨声里,林琅还以为是自己听错,直到手腕被冷冰冰的掌心握住。

陈望京啧了一声,被迫停下来,说:“麻烦松下手,挡路了。”

宋庭声没理他,盯着林琅低垂的脑袋,见他没有丝毫反应,又轻轻喊了一声:“林琅。”

林琅微微仰起头来,露出双眼睛,这会儿离得近了,才发现对方瘦了好多,眼底红血丝遍布,面色苍白,时隔三个月再见,林琅想问他发生了什么,想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,可话到嘴边都被刺骨的寒风雨水打湿了,变成没有温度的一句:“有事吗?”

宋庭声看着他的眼睛,强装镇定的表情因为这几个字就险些龟裂,他张了嘴好像有很多话要讲,却只能艰难说:“没事。”

林琅见他这副样子便心烦,稍一用力挣脱了宋庭声的手。

宋庭声的手垂回身侧,眼神里弥漫起雾一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却又沉重。

林琅心口闷得正发慌,忽然听见陈望京没好气道:“没事就各回各家,琅琅你再磨蹭一下我就让你自己下来走。”

眼见两人终于不再拉拉扯扯,陈望京绕开了他就动身离开。

直到走远了,林琅都没有回头看一眼。

对于宋庭声的忽然出现,陈望京的反应比他还要大。

林琅沉默地坐在沙发上揉腿,小腿肚的肌肉仍然酸痛,他这几天吐得厉害,吃不好睡不着,还成天抽筋。

陈望京站在阳台外打电话,高楼层的风雨更重,隔得远,林琅听不清他在说什么,只偶尔捉到几个熟悉的字眼,知道他在说关于北京的事情。

等他聊完进来,林琅也收起了手里动作,叠着腿在选影片。

陈望京走近,伸手掐了一把他脸颊侧的肉,说:“多吃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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