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殇 惜余年莫谈殊途事 憎多情需知两难全(2 / 3)
这几日我已无大碍,只白天用一次药便可。”钟砚之状似无意地扫了一眼侍女的手,“没见过你,新来的?”
“是。”侍女低着头,等了半晌没听到答话,悄悄探头往床帐里头望了一望,发现钟砚之已经阖目而眠,似是虚弱得连被子也不及盖。
侍女替他掖好被子,躬身退了出去。
门一关,钟砚之的眼睫便颤了颤,听见旁边一人道,“薛离擅使劲弓。那婢女手上有使弓箭的茧子,却步履寻常,故意隐藏自己的功夫底子。她走了,砚之哥,你看……真是薛副将吗?”
“这处是薛将军替我安排的,想必那女子也是他的手笔。”钟砚之的虚弱并非完全作假,经脉的损伤使他夜里时常刺痛难寐,“墨声,你跟着公子,他是何时发觉薛离有问题的?”
“我不知,公子怕我绷不住,前些日子才透露给我。”来人正是墨声,他这几日易容成陈松,战战兢兢瞻前顾后,钟砚之一回来总算有了主心骨,“公子说,齐王殿下不会那么轻易死了,梁京消息有误。还说……还说薛将军是陛下的人……”
陈帝虽然缠绵床榻,却对宫中把握得死紧,能控制一个薛离完全有可能。
“我不在营中,从坊间说法看,确实也有摄政王伏诛一说。”钟砚之闭目养神,“据风卓带回来的消息,梁京内也是这么说。穆尚真为了尽快稳定朝局,避免地方上的势力来勤王,故意在攻陷京城后放出了摄政王已死的消息。但我不相信我们的探子连这种程度的假消息都看不穿。”
墨声见钟砚之面色惨淡,忧心忡忡地去探他的脉,“砚之哥,你还是服药吧,我从公子的心腹里调人来服侍你,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谋划此事……”
“看了今上是不愿意公子瞻前顾后,想快些攻下大梁。只是他是如何得知公子和齐王的事?”钟砚之任凭墨声试他的脉象,继续思索,“我们入梁的时候只怕就被安插了耳目,陛下怕公子因着齐王的缘故不肯用兵,故意让薛离送了这个死讯。”
“砚之哥,陛下迟早要把位子给咱们公子,为何还要这般忌惮?”墨声一边用内力舒缓钟砚之的经脉替他疗伤,一边问道,“为什么这样急着打梁国呢?”
“帝王啊,只要自己还活着一日,就不可能允许大权旁落,哪怕是自己的儿子都不行。他一定会努力掌控一切。”钟砚之笑了笑,“何况到了今上这个年纪,最在乎功过评说,他希望自己能在有生之年江山一统,所以才强逼着公子攻打梁国。”
墨声并不是一窍不通,听他这么说了哪还会不明白,“所以公子才要亲自去确认摄政王的情况……啊!那岂不是军中也不安全?”
“无妨,今上时日无多,得罪太子对他们没好处,哪怕是薛离也一样。”钟砚之道,“我的药被他们做了点手脚,吃了倒是不会如何,只是病好的慢些,可见他们也并不想闹起来。若要逼他动手,还得再给他添一把火。”
陈松下了车,转身把裹得严严实实的刘昭抱了下来。他离营时走得隐秘,回来也没从正门进入,仗着身形矫捷,悄悄进去。此处巡视的暗卫本是他的旧属,一见是自家主子,便默默退了开去。
“这几日怎么样,营中可有异动?”陈松叫住巡视的暗卫,随口问道。
“回禀殿下,小墨将军前日将营中庶务交给钟先生处置,当晚钟先生便突发旧疾,查出是副将薛离指使婢女在钟先生常用的药里下了毒,现下薛离已被关押,营中一切事务由我们的人控制。”
刘昭靠在陈松怀里,连眼皮都没掀。
陈松脸色一沉,“砚之病了?”
那暗卫悄悄摇了摇头,“只是使计而已,并非真的发作。这两日,殿下不在,小墨将军所出调令,一律是钟先生看过的。”
既然钟砚之只是以身设陷,假作发病,陈松神色便松快了些,先去安顿了刘昭。
刘昭仍是虚弱,很快又昏睡过去。陈松落下帐慢,对外面道,“来了?”
墨声已卸了易容,抱着陈松的刀进来,把兵符交给陈松,“公子,您可回来了,家里消息都来了好几遭,我也不敢贸然回复,都让砚之哥敷衍过去了。”
陈松都一一看了,又问了墨声几句,趁着星夜到了钟砚之的屋子。
钟砚之早已将营中事务捋顺了,提纲挈领地同陈松说过,才低声询问道,“公子把那位殿下带回来安置在何处?我们和大梁正兵戈相向,那一位总不会没有怨恨吧?”
“他就睡在我房里,其余的事情我慢慢和他说。”陈松打量着钟砚之的脸色,“砚之,他们下了毒的药,你吃了多少?”
“只吃了两丸。”钟砚之笑笑,“公子知道我略通医理,我知道分寸。”
“你不知道,砚之。这不是你该做的事情。”陈松肃声道,“等我回来处置也是一样的,你为何急躁?你家公子行至今日,难道还需要你伤害自己的身体么?既然有毒,你一粒也不该吃。急着拿下薛离做什么?你笃定他不愿与我反目,不会杀你,可凡事皆有万一。砚之,你九死一生回到我麾下,我并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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