朴素的活塞运动和很多很多的问题(小问号主场)(2 / 3)
样眨巴着眼睛回望着她,“直接给你用说的不好吗?”
“别嘛,我想看你写。”她俯身趴上他的胸口,柔声说着甜言软语,“我出钱买你写还不行嘛?”
“那敢情好——”杨学顿时来了兴致,床板一拍,一派要坐地起价的架势,“谈谈,钱怎么算?”
小问号直笑得没力气,抱着他缓了会儿,才爬起来打商量:“一篇一结怎么样?”
杨学紧咬不放:“一篇多少钱?”
“那要看你写得怎么样了。”小问号笑眼弯弯地望着他,“要是写得好的话……”
说着就扬手在他屁股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:“当然重重有赏!”
这一下手劲还不小,杨学被她拍得倒吸一口凉气,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笑:“那得先付定金……”
他伸出两根手指,义正辞严地讲价:“两百,多了不退,少了得补。”
“知道啦——”小问号笑着握住他那两根手指,往下压到了枕边,然后俯首用柔软的唇蹭了蹭他胡子拉碴的下巴,胯间用力顶了他一下,“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啦?”
4
小问号晚上还有事,两个小时没待满就走了。
杨学嘴里叼着烟,盖着窗外铺进来的夕阳,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数票子。
一沓红票被他夹在左手,食指和中指抵着钱背,无名指和小指压在钱身,拇指贴着钱往自己这边一推,右手食指就势一勾一送,半张钞票就被他拢进了掌心——
照迷信说法来讲,数钱就得这么往怀里数,要是倒过来往外数,财运就全跑外头去了——
这还是他六岁那年,他妈妈把他拢在怀里,手把手传授给他的生活哲理。
开春之后,人的情欲也旺,以致他这一整个礼拜生意都很不错,满打满算赚了两千余块,弥补了冬日业绩惨淡带来的亏损。
他从二十来张钞票里抽出两张,其余的悉数散压回床褥底下,随后将那两百块拍在桌角,移来茶缸一压,又从床头柜中搬出了他那台破笔记本,颇有仪式感地往桌上一架,神圣地一指头按下开机键。
机子是他刚上大学的时候买的,已有十岁高龄,开机速度如励志老骥走万里长征,光开个机的工夫,就把他嘴里的烟熬到了头。
杨学咂完最后一点余味,捻灭了烟头,打开了WORD,却只是盯着空白的界面,迟迟没有动手。
他太久没写东西了,冷不丁有些发怵,仔细一琢磨,竟还觉出些近乡情怯的味儿来——
就不由想起,他上一回写东西,大概还是在四年前。
二十二岁那年,他在网上开了一篇名为《上帝的骰子》的悬疑小说,从开文到完结统共历时两年。
小说发表之后,反响很不错,完结之后就有出版社的编辑来招揽他出版了。
后来,价格谈拢了,稿也交了,临到出版,编辑突然告诉他,新标准下来了,这书踩线了,出版不了了。
那回过后,他突然觉得写东西没什么意思,而自己似乎也不再有什么非写不可的东西了,就决定封笔退隐江湖。
从此,网文圈少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写手,清水街多了个格格不入的站街男。
5
他怔怔地盯得有些久。窗外的天已经完全黑了,屋内没有开灯,WORD文档的白底背景亮得有些刺眼。
他闭了一下眼,突如其来的眩晕间,有无数张鲜活的面孔自他眼前一闪而过——
静默中,杨学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,利落的打字声随之响起,文档的白底上抹过了数行黑字:
「人生不幸。
平生第一单生意,望眼欲穿盼来的开苞恩客,竟然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小骗子。
小姑娘年纪不大,花样倒不少,活生生折腾了我一宿。
亏得我有先见之明,先收钱,后办事,才没让她赖掉嫖资——
就是良心经不住磨,最后让她骗了一块钱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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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篇早晚都是要开的,不如放在生日当天开,还能有点儿仪式感。
凭借我对老杨的喜爱,能给他整个老杨宇宙出来。无限平行宇宙,老杨就有无限可能——
不出意外的话,这个站街宇宙会是他的主宇宙,因为他在这个宇宙里完成度最高。
然而他在这个宇宙里最失败了,毕竟在其他宇宙里他至少靠着《上帝的骰子》那本畅销书出人头地了,也不愁吃穿(虽然还是一样抠门);
但在这个宇宙里,他连当畅销书作家这条路都被堵死了,最后给自己找的出路是卖身,下定了决心,就此彻底躺平——
他开始接触形形色色的人,出离了自己那个封闭的世界。在这个过程里,他撬开了别人的心门,也被人撬开了心门,遇到了真爱,然后有了无限可能的未来。
所以这个宇宙也算是他最成功的宇宙了,因为他彻底不再追求“成功”了——
我太爱这个宇宙里的老杨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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