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这一次你知道一切会好起来(记忆/情感与我爱你/亲吻)(1 / 3)
年轻的军官推开浴室的门,有些老旧的门发出嘎吱一响。他的金发微微湿润,制式的外衣被脱掉,只剩下浅灰色的衬衣。
毕竟有什么东西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,你想。在那些短暂的片段中德莱恩穿白衬衫。
一丝不苟,他好像总是一丝不苟……除了某些特别的时候。
随之而来的是一些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,你在熨烫那些白衬衫,熨斗在你手中冒出蒸汽。年轻的军官穿着它们中的某一件坐在书桌前,外套随意地搭在椅背上,暖黄的灯光下钢笔尖在纸面上沙沙作响。那头金发在灯光下相当漂亮,让你想用手触碰它们。
……你曾经用手指触碰它们。
那种甜味又从皮肤上苏醒了,你不记得那些,但你的手指记得。发丝曾掠过指尖,那种轻微的痒让人头皮发麻。
“文森特。” 你叫住他。德莱恩的脚步停住,他留意到你在沙发上等他。于是他走过来,坐在你身边。
你们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不到五十公分,没人再说话,但德莱恩反而一点点放松下来,他把自己深深嵌入那个碎花沙发,肩膀不再紧绷,像倦鸟终于在树枝上找到了落脚之处。
你注意到他在注视窗外。
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,那是玫瑰圃。当时占领这座房子的军官说不定也喜欢花卉,又或者是它们自身的生命力顽强。总之,它们在战争年代保持了完好,在你回来时依旧盛开。尼斯的冬天和寒冷从来靠不上边,即使是一月玫瑰花依然大片大片开在那儿,开得很好。在罗兹集中营的岁月你常常梦见它们,而现在它们就在你身边。
“下雨了。” 他说。
确实,雨雾重新笼罩了尼斯,这座海滨城市冬季的细雨浸润着那些花朵,湿润冰凉的水汽渗透进房间,让你觉得有些冷。你起身拿了两条毯子,把其中一条递给德莱恩。
“我不冷。” 德莱恩拒绝道,但是他还是把它接过去,盖在身上。
雾气在玻璃上凝结,雨水汇聚成一股股的水流顺着玻璃流淌下去,让窗外的一切显得朦朦胧胧,那些红色的玫瑰模糊成大片的色块。
“我还是第一次从这儿看见它们。” 德莱恩忽然低声说,“……玫瑰。和我想象的那种很像。”
那句话让新的场景浮现。雨天,湿漉漉的天气,温暖的被子和闲聊。它们依次出现,真切到你一时间几乎弄不清你到底在哪儿度过了一年——你清晰地记得在罗兹的日子,记得那儿深色的高墙和没完没了的首饰分拣工作,记得金戒指被扔进首饰堆时那种轻微的响声。
可是你闭上眼睛时雨雾就笼罩着整个世界,你站在二楼的窗前,从窗帘的缝隙里,你看见年轻的军官站在拉开的车门旁。
他正抬起头望向二楼的窗户,细雨中汽车的排气筒中吐出白色的烟雾,然后他坐上车。那辆车穿过敞开的大门,消失在雨雾朦胧的冰冷世界。
伦达克集中营。
“我没想到它们还在。” 你说,记忆太快地填满你,让你的语速相当缓慢。
“……那天我告诉你那些的时候,我以为它们肯定已经在战火中毁掉了。”
“这是个奇迹。” 德莱恩说。而你知道他说的不只是幸存的玫瑰。
他不再看着那片玫瑰,那双湛蓝的眼睛紧紧注视着你,你知道他从你的眼睛中读出了太多内容,读出你并未真的将他遗忘。德莱恩猛地抬起手臂遮住双眼,胸口剧烈地起伏,他不再说话,但你看见他撑着沙发的另一只手细微地发抖。
你伸手拉开他的手臂,握紧他撑着自己的那只手。他反过来抓住你的手腕,说不清是谁靠向谁,你们猛地贴在一起,毯子被随手推开,滚烫的热度隔着衣物传递,让你几乎幻觉你们肌肤相贴。你没比德莱恩好到哪里去,一样狼狈不堪,头脑发烫,那让你的眼眶感到酸胀,什么东西呼之欲出。你随手摸了一把脸,然后你才意识到你泪流满面。
“这是个奇迹。” 年轻的军官在你耳边几乎恍惚地呢喃,他声音里那种细微的哽咽让你的脊背发麻,他的手臂环住你的腰和背,力度像是要把他自己和你永远、永远融合在一起。你的肩膀感到湿度和热度,诱惑着你将手指插进他湿润的金发间。
天父啊。这是个奇迹。
你永远不知道它为什么能够存在。上帝全知全能,你们的天父是否注视着你们,是否是上帝的旨意让毁灭之后还能有新生?
但那不重要。你不在乎为什么,你不在乎奇迹是怎么发生的,它想怎么发生就怎么发生吧,它只要存在就够了。你愿意一万次一亿次感谢允许它发生的一切,无论那是什么,那是谁。
你们的嘴唇碰撞在一起,你几乎尝到了嘴唇被磕破的血味,但你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你的嘴唇破了还是德莱恩的。你们吻得乱七八糟,从来没那么糟过,没有技巧,没有思考,什么也没有,头脑中是一片爆炸开的闪光与空白。那个吻中燃烧般的热度让你们一起战栗,它将你们赖以生存的氧气一块儿烧光了,你们贪婪地汲取彼此的温度与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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