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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雾无言以对，硌的例子刺中了他。如果有人夺走霭，他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把它找回来。

因为霭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只可以役使的幻兽，而是在孤独彷徨的日子里唯一聆听他倾诉的家人……

“你见过真正的珍兽吗？”硌知道他没办法回答自己，却没有换话题的打算。

“小的时候曾经见过一只。”

“它长什么样？”

“没能看特别清楚，我只记得它很安静地缩在笼子里，毛好像是黄色的，不过乱糟糟的看起来很脏，更像是一只在外面流浪的小动物。”紫雾回忆道，“我记得它什么东西都不吃，而且自始至终没叫过，就算拍打笼子吓它也不出声。”

“珍兽大多很胆小，一旦受到惊吓就会化成兽态。实际上他们会说人类的语言，而且听觉比人类更灵敏，周围再微弱的声音都逃不过它们的耳朵。”

这还是紫雾第一次知道珍兽能够说话：“我听说很少有人能听到珍兽的声音，也有些人认为它们根本不会叫。”

“因为它们知道跟人类交流没有意义。”硌说到这里顿了顿，“其实你也有类似的感觉吧？有些人根本就没办法对话。”

紫雾无法否认，他确实对这一点深有体会，为了能有说话的资格他拼尽全力，可时至今日仍然没能有丝毫改变。在管理会的人面前，他就和那只被囚禁的珍兽没有区别，只能听从别人的决定，根本不配拥有发出声音的权利。

“虽说是想找个人打醒焦峿，但我们也没有寄希望于他。”

“难道你们不是希望说服他支持迁出离岛？”

“你觉得那种顽固不化的家伙会被说服吗？”

紫雾当然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么固执己见：“可是除了他，也没有别人能左右整个家族决定。”

“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？”硌笑道，“没人在乎家族做出什么样的决定，那些人是死是活都是他们自己的事。”

紫雾被搞糊涂了：“我也是家族的一员，你一再地找我又是为了什么？”

“为了找你借一点力，让所有的岛民都知道应该尽快离开离岛。尽管大多数岛民不喜欢家族，但对他们来说家族仍是最能信服的力量。以家族的名义发出公告，安排撤离，这是我们目前能想到的最好办法。”

“我应该说过，我没有实权。”紫雾不情愿地强调这个事实，“没有能力大规模调配人手。”

“这些你都不需要考虑，我和五月会分头处理。我们只需要一个在普通人面前听起来足够响亮的家族头衔，和一些反抗家族决定的勇气。”

“反抗家族决定……”不知为何，这句话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，只是他还没办法真正下定决心。

“你难道不想吗？”硌戳了戳他的心口，“给那个一直以来轻视自己的根源，来个响亮的巴掌。”

紫雾来到龙岩家临时迁出的别墅已是深夜，门口的守卫看到他孤身前来并没有过问。顺利地穿过院子进入房子，来到焦峿房间外才他不得不停下脚步。

“你怎么来了？”崇正好带人从房间里出来，看到他不悦地皱起眉头。

无视对方的语气，紫雾平静地说：“我想探望族长。”

“他还没醒，你探望又有什么意义？”

“我又不是为了做什么有意义的事而来。”

两个人无声地用视线较量了一会儿，崇确定他不会退缩，才推开房门偏了下头：“进去吧。”

紫雾避开崇走进房间，放轻脚步靠近迎面的大床。焦峿就躺在上面，连日昏迷看起来消瘦不少，脸色呈现出虚弱的灰白，眼窝也变得比以前更加凹陷。曾经让他心生畏惧的一张脸，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。

他低头默默看着自己的父亲，从小到大他都未曾像今天这样直视对方的脸。这个男人从未给他机会接近，哪怕在他成为白莲家的养子之前。

离岛即将消失，咒术和幻兽都将不复存在，家族的地位随时都可能崩塌。是时候抓住这个机会，真正做出一些改变。

紫雾握了握拳头又松开，然后对准焦峿的脸颊，又快又狠地甩出巴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