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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快要打烊，紫雾才从餐厅出来。

此时翠河已经没有往日热闹的夜景，河岸两旁的店铺关门的关门，上锁的上锁，连那些昼夜闪烁的霓虹灯也消失不见。

趁着周围没有什么人，他召唤出霭，轻抚蹭在他手边的兽头：“你还没走过这里，趁这个机会好好看看吧。”

霭乖顺地围着他转了两圈，很快将视线移向他身后的空地，并且开心地摇起尾巴。

硌的声音凭空响起：“真乖。”

紫雾翻了个白眼：“你这样还有隐身的意义吗？”

“反正这里没有人。”硌揉了揉霭，“而且它这么热情，不回应一下怎么行。”

“傻狗。”紫雾看不惯自己的幻兽对别人热情，“明明才被你打过，这么快就忘了。”

硌立刻纠正道：“我没打过它，上次只是让他回到主人那里，你会感觉到不舒服是因为咒术对幻兽的主人有一定的反制作用，但对它来说和你收回没有区别。”

“说得好像你很善良似的。”

大概是受到五月的传染，一顿饭下来紫雾对硌的抗拒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强烈。他发现激怒硌没有那么容易，席间五月有意无意说一些过分的话，硌也只是一笑而过。

于是他也大着胆子试探了一下，对方同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大概只有类似那天晚上的程度，才会真正激怒硌。

可亲眼见证对方发怒后的模样，他很难放下戒心。更何况在发怒之前，硌还杀掉了言微先生。

他熟悉的言微是个乐观平和的人，不在乎名誉和地位，并且好几次帮忙化解了家族之间的纷争。他想不通硌为什么要对一个无辜的人下杀手，毕竟言微和家族的其他人不同，一直以来都虔诚地信奉者神明。

也许趁这个机会，他可以搞清楚原因：“能问你一件事吗？”

“问吧。”

“为什么要杀言微先生？”

“我只是拿回不属于他的东西。”

硌的语调十分平淡，仿佛他们谈论的只是个物品，而不是一条人命。

紫雾无法接受这个态度：“你的意思是他欠你一条命？”

“不是欠我，而是欠被他夺走心脏的珍兽。”

紫雾对硌的回答感到恼火：“所以你就杀了他？珍兽已经死了，你杀了他又能有什么用？！”

“当然有用，我可以复活它们。”

这个答案太过意外，紫雾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
“你所说的言微先生凭借珍兽的心脏多活了五十年，而我的珍兽却在孤独和恐惧中沉睡了五十年，我没有找他要利息就已经很不错了。”

“就算这样，你也不能……”这些话让紫雾的脑子变得很乱，“也不能杀了他！”

“我不取回他的心脏，他也活不了太久。离岛一旦消失，所有不同于岛外的东西都会消失，咒术、幻兽、还有珍兽心脏所带来的效果，到时候他照样会死。”

“怎么会……”紫雾不愿相信这个现实。

“我能看出你和他的关系不错，可对我来说他就如同夺走家人的凶手。”虽然看不到，但硌又开始抚摸霭，“打个比方，假如有人夺走了霭，并且让它饱受煎熬，有一天你终于找到这个人有机会救回霭，你会怎么做？”

紫雾陷入了沉默。

“在你眼里我是杀了他没错，可对我来说这是能救回珍兽的唯一方法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