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迁移第一天不算顺利，但总算是平安度过。等到所有的船都回到码头，确认好转天的行程，大家才各自分开。

硌告别其他人后去了颂达辛宅邸的方向，找格雅商量雇佣更多船工的事。尽管目前离开的人还不算多，可街道上的景象已经十分萧条。没有路灯和霓虹，月光无法照进狭窄的小巷，沉浸在黑暗中的街区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。

硌恍然回想起当初站在高处俯瞰夜晚灯火闪耀的离岛，明明只是不久之前，却恍如隔世。

不知道是否因为他存在了太久，时间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一个准确的概念，有时候他觉得允许第一批人类登上离岛就发生在昨天，有时候又会觉得珍兽自由自在嬉戏的场面已经很久没有看到。

在漫长的岁月里他迎来送往很多东西，亲眼见证它们从出现到消失。没有什么永恒，一切都是这个世界的匆匆过客。就像这个岛屿，最终也逃脱不了消失的命运。

就算是珍兽，也可能随着时间流逝灵魂消散；就算是他，说不定某天也会像那个失去消息的同类一样，悄无声息地消失。

这并不是什么消极的想法，而是摆在眼前的现实。硌没有因此感到沮丧，恰恰相反，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让他更加珍惜仍然存在的日子。

颂达辛宅邸周围的气氛倒是没什么变化，毕竟这里之前就自带一股阴森的氛围，整条街由一栋建筑构成，根本没什么人气。

但硌还是在这种看似没有变化的环境中，察觉到不同寻常的地方。就在正门的附近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。

“神明！”莫莫正好站在门口，看到他开心地跑过来。

周围找不到明显的血迹，硌揉了揉对方的头，没有发现伤口，活泼的样子也不像是刚刚受到过惊吓：“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？”

“帮寂径洗车。”莫莫指指身后不远处的汽车，“洗了很久还是很臭。”

硌走近才发现血腥味道的源头竟然来自这辆汽车，立刻警觉起来：“这辆车为什么有那么重的味道？”

莫莫茫然地摇头：“有时就会变得又脏又臭，已经换过好几次了。”

硌紧张地问：“汽车变脏的时候，有谁受伤吗？”

“以前有过，但今天没有。”

看来这些血腥味确实意味着发生过激烈的争斗。这种状况不难理解，格雅掌握着黑市的控制权，肯定有很多人对他心存敌意，甚至是对整个颂达辛家组充满敌意。

“莫莫，不要再洗了，大不了换掉。”大概是时间太晚，格雅出来寻找莫莫，看到硌面露惊喜，“神明大人？”

莫莫赖在怀里不肯放手，硌索性把人抱起来带进门里：“我找你有事。”

格雅点点头，转身引路。

两个人先把莫莫送去休息，才换到格雅的房间。

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回来的路上遇到一点小麻烦而已。”格雅轻描淡写道。

硌没有被敷衍过去：“小麻烦可不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，是不是收购船带来的麻烦？”

“您想多了，和这件事无关。”

格雅不像在说谎，但也在回避吐露实情，硌不得不板起脸，拿出更强硬的态度：“什么原因让你不想和我说实话？还是说你希望我把祈叫过来，听一下你的心声？”

“神明大人……”见他搬出祈，格雅无奈地叹了口气，“只不过最近有人把我有珍兽心脏的事散播到黑市，所以总有些自不量力的家伙来找麻烦。”

“这些人也想要珍兽的心脏？”

“不管怎样，与珍兽有关的消息在离岛非常具有吸引力。无论是家族还是岛外商人，都对我们充满好奇。”

这种吸引力也为珍兽找来了杀戮：“知道是谁散布的消息吗？”

“最有可能的就是家族，他们现在应该已经没有心脏，于是手术记录上的名字就成了目标。”

“你现在大概是记录上唯一活着的。”栎已经被他杀死，西蒙也要求他挖走心脏，至于没有公开过的那部分记录上的名字，比如五月的姨妈，早已不声不响地沦为筹备实验的牺牲品。

格雅了然点点头：“这就好理解了，毕竟家族也是黑市的老顾客，估计不方便自己出面，所以才想着利用这些小角色。”

消息一旦传开，肯定还会有更多人来找麻烦：“要不要调查一下，找个根本的解决办法？”

格雅摇了摇头：“眼下还是迁移最要紧，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浪费精力。如果是家族的咒术高手可能还比较麻烦，黑市都是些普通人，对我们没有威胁。”

与其说威胁，不如说送死，硌知道以格雅的行事风格，对这些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。这应该也是对方有所顾虑，不愿意和自己明说的主要原因。

格雅不认为硌这么晚来只是为了质问自己汽车上洗不掉的血气：“神明大人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？”

“不，我来是为了和你上商量加雇船工的事。我忽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