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狐-上(4 / 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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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现赵宵还留在这里。

“你是过来玩秋千的吗?”

赵宵点点头。

“给你。”季岳很爽快地站起来。

赵宵摇摇头。

一开始他确实是为了秋千过来的。现在秋千已经不重要了。

“哦……”季岳并没有注意他在想什么。而他想不想玩秋千,也和季岳没有太大关系。季岳转过身去,走了几步,又转过身来。

也许是刚想起要对赵宵一开始的奇怪比喻进行反击,也许只是想要和他开个玩笑,季岳笑着问赵宵:“宵宵,你是狐狸吗?”

那也是赵宵第一次见到季岳的狐狸耳朵和狐狸尾巴。

直到高中两人才有更加亲密的接触。在那之前,他们的关系顶多也只是偶尔会聚在一起玩的普通玩伴。

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,赵宵曾领着季岳到自己家里去过。妈妈当时正好在家照顾发烧的妹妹。看见季岳的脸,妈妈的眉毛皱在一起,又很快地展开。而那不到一秒的皱眉还是让赵宵注意到了。这陌生的疏远虽然并不是针对他,赵宵仍觉得很尴尬。而季岳却是很正常很欢快地同妈妈问好。

赵宵相信以季岳的敏锐,他不会不注意到妈妈的皱眉。但季岳竟已经学会不把这种觉察表现出来了。之后反倒是赵宵自己,羞愧得不愿再让季岳到自己家来受这样的对待。后来赵宵只和季岳在室外玩耍。

“你怎么和他玩到一起的?”等季岳走后妈妈特意找他,“那小孩……不是我说他什么,你以后还是不要总和他玩了。”

在此之前妈好像很久没有特意叮嘱过他什么了。赵宵记得上一次妈这样郑重其事地对他说话是在他上小学第一天。越是这样,赵宵越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顺从妈妈。也许和季岳继续玩下去,他还能等到妈妈或爸爸的第二次叮嘱,就算是骂他也好。这样的心情在表面上化作了赵宵的一撇头——很直接的肢体语言告诉妈妈他不会听她的话。

可惜的是对着他的一撇头,妈妈只是叹气。此后她就任由他继续和季岳来往。

再大一些赵宵才清楚季岳的处境。他妈妈带着他住在这片小区最边缘的小别墅,隔一段时间就能看见那里停靠着不同的轿车。他们家只有他和他的妈妈。

“我没爸。”季岳很平静。

他又补充说:“我妈应该知道我爸是谁,她不告诉我。”

赵宵还没想好该怎么安慰他,季岳已经在指导他怎样在草丛里摸出更大的虫子。一只蝈蝈被捏着翅膀揪起来,放到季岳自己编着的小竹笼里。他不说是谁教会他编这个的。不过要是等赵宵主动问起,他会用同样平静的口吻回答:

“一个叔叔。”

至于更多的信息,依旧是只有对方问起,季岳才会继续吐露。将询问的权利全部交给对方,自己保持着不主动不回避的态度,这不知是乖巧,还是另一种的狡猾。

倾听着蝈蝈在笼中发出那一阵阵被草叶所放大的、显得发闷的鸣叫时,季岳会笑。他抱着小笼,又一次短暂地忘记了赵宵的存在。这时赵宵会感觉到熟悉的失落,虽然他知道季岳的心不在焉是对所有人。

但是、但是……赵宵想,他就不能和季岳更亲近一点吗?

像是听见了他的心声般,季岳突然把目光从蝈蝈挪到了赵宵身上。他盯着赵宵,一直盯到对面的脸上泛起红晕,他才笑嘻嘻地说:

“在这个小区我只和你玩啊?”

季岳从那时就喜欢用这样轻快的却也是咄咄逼人的问句。

好像季岳没我不行。赵宵想。如果他……我想让他没我不行。在尚不明白这是一种独占欲时,他就过早地体味到了这种丑陋的心情。

“我要是也能变成狐狸就好了。”

赵宵只记得当时自己的语气饱含羡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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