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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知晗睁大眼睛,不可置信望向周清弦,说不清是慌乱亦或惊惧,手指紧紧捉上周清弦臂肘,久久不能言语。
从来少见沈知晗这般紧张,察觉到他不安,周清弦道:“或许只是巧合罢了。”
沈知晗摇头,“你可知我为何到此处相寻?正是有人曾告知我,这村中人气味与我相似。只是我昨日来村中闻不见这味道,还当是他胡说——如今确认,倒是松了口气。”
他伸出另一只手来,试着触碰面前男人,先是手臂,再是肩膀,锁骨,脸庞一一抚过。男人约莫而立之年,虽肌肤皲皱,眼神涣散,却隐约看得出丰神俊朗模样,与这副松弛皮肉极是不符,像是木偶或是皮影戏中的小人儿,空有皮囊,行为动作皆不由己。
周清弦唤了两声面前男人,不得回复,就此作罢,转而问沈知晗:“他昨日也这般吗?”
“白日是的,晚上……”沈知晗忆起昨夜窗前所窥,男人虽不加反抗,可身上痛楚皆在脸上表现,一双黑瞳因痛楚渗下泪来,与现在僵傻截然不同,忙答道:“晚上似乎留有神智。”
周清弦:“夜晚我与你一道前来,兴许能查探到其他你昨夜忽略之事。”
“若是我们提前带走一人,到了晚上他恢复神智再行询问呢?”
“不可,先观察具体情形,若是打草惊蛇便得不偿失了。”
沈知晗虽觉惋惜,也知目前并无他法,应了声“好”。言谈间二人一路前行,又到其他屋舍见到同样遭遇的女人,神态疲惫,重复忙碌着手上事物,都是年轻模样,却平白生出行将就木之感。
替女人挽起落到眼前的发,沈知晗正欲说些什么,村尾处一阵草叶窸窣,那处已十几座屋舍已荒废多年,尘垢堆满断墙,此时传来动静,定然有其他人入了村。
暗道一声不妙,捉起周清弦手腕躲到一旁房檐下,却听来人大大方方,脚步稳健,伴着几句孩童尖细嗓音。从墙边往外望去,正是一红衫女子飒沓而来,腰间一柄细剑,姿容侬丽艳绝,单手提着孩童后颈衣衫,活生生将人拽离了地面,步态轻松,倒像仍有余力。
方才叫喊声便是从孩童嘴里发出,他被拎在空中,四肢乌龟一般挣扎攀动。女子几声爽朗大笑,径直走到二人藏身房檐下,掷小鸡一般松了手。
孩童头发挣扎中扯得散乱,抬头见到沈知晗便泪眼盈盈扑上去,哭腔软哼哼唤着“哥哥”,抓着他的衣摆不愿撒手。
此人正是昨日带他上寺庙的山肆,见到熟悉面容,沈知晗不免有些意外。不等山肆抱怨,女子哼笑道:“我看着孩子鬼鬼祟祟地窜在山林间,想他肯定知道些什么,就顺手扛来啦。”
周清弦抱剑倚在墙边,沈知晗与她亲切打起招呼来。
“蔓菁。”
程蔓菁吟吟笑道:“好久不见。”
“是,你出落得越发好看了。”
“这是自然。”程蔓菁一挑发尾,朱唇玉面,眉眼弯弯,确有绝色之相,“几年不见,是不是没想到我们会在此处相遇?”
沈知晗也笑道:“是巧合,亦不是巧合。”
山肆还抱着沈知晗的腰,哭哭啼啼蹭着眼泪,“哥哥,你怎么和她说起话来了。”
怀中还有这个喧闹的小东西,沈知晗本欲先行安慰,转念一想,这孩子必然知道些什么,继而蹲下身,替他擦干眼泪,抱在怀中问道:“山肆,你昨日为何带我到寺庙处?”
山肆抬起眼睛,黑瞳仍旧占据大半眼眶,抽噎道:“可哥哥不就是为此而来的吗?”
周清弦忽而言道:“你常常带人到那处吗?”
山肆看了看周清弦,被他一张冷脸吓得又埋进沈知晗怀里,沈知晗替他理了理发,柔声道:“这个哥哥不是坏人,你回答他问题就好。”
山肆小声嘟囔,“我只想和你说。”
瞥见周清弦有些疑惑模样,沈知晗笑道:“他习惯这么与人讲话了,不是在凶你。你既害怕他,那便同我讲吧,除了我,你还带过其他人上山吗?”
山肆点点头,“带过的。”
“你带过很多人吗?多久会有新人寻到此处令你带上山?”
“唔……”山肆鼓起脸颊认真思考,掰了掰指头,一摊手,“记不清啦,隔几月便会有人来,山肆只要将你们带上去就好了。”
“昨天那位带我观赏寺庙景色的住持,你认识吗?”
“认识!”山肆好似想起什么开心事情,咯咯笑道,“虽然叔叔很凶,但是带你们上去,母亲和姐姐就会有好多食物,还会有好玩的物件赏赐!”
“仅此而已?”
“嗯?”山肆歪着脑袋,不解其意。
“换个问题吧,山肆。”沈知晗心下不安,揉了揉孩童后脑勺,温柔问道:“这些你带上去的人,你见过他们离开吗?”
这下便又是长久思考,等到程蔓菁失了耐心要来吓他,才嗫嚅道:“没有!没有见过,也许是陪着叔叔当和尚去了吧。”
孩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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