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话后遗症 第77(1 / 3)
他慌不择路地闯进家网吧,碰见隔壁班班花,和他表白说喜欢他。
到底什么是喜欢。
他脑子很懵也很乱,鬼使神差地答应了,以为能这段恋爱或许能把他心里空缺的口子暂时填满。
可直到结束还是空荡荡。
只要见到裴芹和程越江,想到他们私底下都是这样的生活方式,那种窒息感就裹挟着他,让他感到压抑。
唯一能够倾诉的人已经离世,窒息感激起了十六岁少年的另一种叛逆。
他开始有样学样,逃避现实,放任自己沉沦泥沼,不想挣扎,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态度,薄情寡义,漠不关心,投入进去又很快抽身。
也不知道是在报复谁。
他察觉到岑稚喜欢自己是从高二开始的,她搬出程家时,他其实松了口气,他不想让她撞见这个家淫乱的一面。老爷子六十岁大寿那天她在操场等他,问他谈那么多次恋爱是谁都可以吗,当时他看见她眼里的情感,潮湿又认真,像独角兽在看着太阳。
可太阳是谁。
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,拙劣地装作没有发现,说也不是,反正你不行。
反正她不行。
他怎么混怎么坏无所谓,那个家怎么乱怎么脏也无所谓。
她不行。
她得是干净明亮的。
程凇起初真的把她当妹妹,他们从小一起长大,人生轨迹几乎要融入彼此的生命里,她的存在对他而言,就像是呼吸一样自然,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她会在某一天离开自己。
那个家对他而言没有归属感,他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漂泊,而岑稚就是他漂泊的底气。她给人的感觉太永恒,像宇宙里一颗亘古不变的星辰,不管什么时候,抬头都能看见她。
但如果有一天,看不见怎么办。
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,开始因为这个假设而不安。
他不肯承认自己缺乏安全感,却在岑稚表露出一点想要离开他的意识时,就假装漠不关心地把她推得更远。
每次他和叶辛楚吵架,她总是第一个过来,语气平淡地劝他复合,给他原本毫无波动的情绪添了烦躁。
他刺回去:“会写吗?情书。”
生日那天,她从头到尾都坐在离他很远的地方,离开时他送她回家,路上她又问:“你会和叶辛楚复合吗?”
你为什么那么关心?
就那么想让我跟她在一起?
所以他反问:“你男朋友?有空带给我看看,别让人骗了。”
他一次次地把她推开,然后再惶惶惴惴地等她主动回来找他,她确实每次都回来了,虽然一次比一次沉默,但她一直没有从他身边离开。
他得到了短暂的安全感。
直到下一次,恶性循环。
方子尧说岑稚可能喜欢他,问他是什么想法,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。
他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件事,他发现他对岑稚的感情很复杂,喜欢吗?什么是喜欢?兄妹吗?那种融入进彼此生命的感觉,确实更偏向兄妹。
然后他说:“从小就当妹妹的,我倒是希望她认清位置,别动心思。”
后面那句话。
他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。
如果没有爱情会长久,那么一直做兄妹就很好,只要不离开他就好。
他是这样想的,直到岑稚撕碎情书,答应和冯家联姻,再和谢逢周结婚,事情开始脱离了他设想的轨道。
他在得到消息的下一刻开车去找岑稚,却在花店门口见到她给谢逢周送了玫瑰。
一直以来包裹住他的壳子在哪里撕裂开一条缝隙,很细微很不显眼,似乎也只是漏了点风进来。
于是他继续伪装,保持着一贯的态度,越是在意越是害怕,越是漠不关心把她推开,然后不联系,以为岑稚还会像以前一样回来找他。
但是这次岑稚真的没有再回来。
岑稚来收拾行李的那天,他看见她手上的戒指,堵闷感一点点加重。
他以为他不会在意,毕竟他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,他努力克制着情感把她当妹妹。如果真要逾距,就凭他爸妈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样子,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肯泼脏水引导医闹舆论,对养女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。
他能做的就是和她保持兄妹的距离,再把关系控制在被接受的范围之内。
可是他晚上开始失眠,开始睡不着,就像有什么东西逐渐被抽干了。
有些人的存在好像空气,起初并不觉得有什么,失去却会感到窒息。
你可以不吃饭,不睡觉。
不做任何事。
但你不能不呼吸。
所以在tulk遇到岑稚时,他第一次失控了,逾越了他自己制定的条框,让她去离婚。
他想,并不是因为自己喜欢才让她离婚,而是不该让他从小就保护着的妹妹,为了离开程家,为了一个项目,把自己一辈子的事情搭进
↑返回顶部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