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失忆与重逢(剧情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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运气还挺好的。

上次约书亚猝不及防,才被我的神力冲击,全然代入到回忆里。这一次我早有预谋,自然不会让自己将淌过的浑水再淌一遍。

就是有些好笑。

红发被束进蓝色的工作帽里,身上穿着条文蓝色短袖,把一张英俊过头的脸用白色口罩遮得严严实实,露出一双警惕的琥珀色眼瞳。给儿童分发营养餐的时候就和给手下分枪一样,两条长腿紧绷着搭在凳子前。看来他和卑鄙无耻的天使不大一样,竟然在平平无奇的回忆中挖掘出了打工这一特色活动。

一队人排完以后,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浮现了迷茫,他抓过一旁的工作人员,低声问了一句什么,工作人员指了个方向。

于是约书亚单手插兜,拎着饭盒朝我这边走过来,准确的是,朝我这边的地下室。

他蹲下来,将饭盒抱在怀里,匀出一只手敲了敲地下室半埋地里的铁门,然后用钥匙打开铁门上面的小窗,把饭盒塞了进去。

我对这个以权谋私的行径感到诧异,这家保育院对于幼儿成长的最高期望是活着就行,犯事小孩被押在地下室饿个两天也不会死,所以在入职前应该会有类似于关住的小孩不用送饭这样的叮嘱。

小孩用手顶开小窗,漆黑的眼睛看着约书亚,又或者是汲取难得的光线,没有动那个饭盒。

我瞅了一眼,和童年的臭小鬼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。

约书亚声音很温和,嘴里叼着根旁边折下来的茅草,缓解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没法发泄的烟瘾,还得绷着好脾气对送他进来的罪魁祸首缩小版温声细语:“吃吧,等会我拿走饭盒,没人知道。”

缩小版的小孩没有动,只是冷冷盯着那个饭盒。这里的有些员工手脚不干净,经常找借口来猥亵小孩,我很小的时候就很恶心这种触碰,对于类似的圈套自然敬谢不敏。

约书亚继续好言相劝,仿佛是他所有耐心消亡前的回光返照:“吃吧,没有问题的。”

显然我的一眼鉴真也能用在识别情绪上,在这头红狮子开始龇牙咧嘴之前,小孩手伸出来了一点,又转头来盯着约书亚:“需要我做什么吗?”

在这个保育院,正常的饭菜是乖乖呆着换来的,好的衣服是和企业家出席慈善晚会换来的,生活用品是用拳头换来的,这顿饭菜冒着热气,是在这个地下室的制度之外,小孩不懂得规则是什么,但是他明白这顿饭菜和平时的饭菜不一样。

“我不能用手帮你。”小孩说,“但是我可以不打人,可以帮你洗衣服。”

约书亚的眼神变得复杂,他的拳头骤然绷紧。善于察言观色的孩子敏锐地看出了这种变化,他小心往黑暗里退了一点:“你也可以打我,和之前那个人一样。”

他吞了一下口水,放在平常,趋利避害的本能不会使得孩子去提这样一个要求,但是被关在地下室已经两天了,院长说顽固不化的孩子要关上三四天才好。他饿得肚子里冒酸水,喉咙干呕。

约书亚深深吸了一口气:“我找了你两天……我以为你去后山……为什么打人?”

“小华抢我的肥皂,这是我们这个月发下来的最后一块。”小孩平时显然是受过约书亚的教育,皱着眉想了想,“提醒没有用,告诉其他老师,也没用。”

“那是我的东西,是我的。”小孩低下头重复,约书亚离远了一些看,才发现他手里紧紧捏着一块白色肥皂,手背因为打架已经青紫,指甲里都是肥皂的白色碎屑,显然从进到地下室里,小孩就没有放开过这块肥皂。

我记得这块肥皂,所有清洁用具在保育院里都是紧巴巴的,帮工没法从上头偷油水,只能从这种基本用品里克扣。规定里孩子们两天洗一次澡,但事实上是一周才能洗一次。

那块印花肥皂我也记得,在饿晕过去的时候被人抱出来,肥皂就不知道哪去了,不过只要手一松,马上就不见,这在保育院里很常见。

所以哪怕只有一点点,也要紧紧握住。

“可以给老师吗?”约书亚眼神柔和下来。小孩抬头看了他一眼,将肥皂放在了他手上。

“怎么老师就可以?”约书亚失笑。

小孩歪头思考了一会,没有思考出结果,从来没有被教育过喜欢和爱,他无法对感觉进行描述,只能愣愣地说:“因为老师是我的。”

他的思维里,自己的东西要放好,这种放好就等同于对他好。这是他的世界里,对于不同寻常的关系唯一的理解。

哪怕是这一点理解,也是他很久以后寄人篱下时在电视里偷偷学来的一点,原来这是喜欢,是珍视。

但这在一瞬间恍然大悟的小孩再也没学会怎么去爱。

我低头看着这个拼尽全力将慌乱压在眼底的孩子。

他不会夸奖,不会评价,不会阐述自己的角度,不会说富有修饰的花言巧语,他仅能回馈的只能是肥皂,以及去触碰那个饭盒的信任,这是一个保育院的孩子能给出的所有。

他的所有就是吃掉那盒饭,并且接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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