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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条简单的线索瞬间将很多之前无处安放的细节串联起来，围绕着西蒙的很多疑问也渐渐明朗。对方提起珍兽时小心翼翼的态度，出现在手术记录上却一直安然无恙，以及对家族非同一般的厌恶，应该都与自己的家庭背景脱不了关系。

五月见他低头沉思：“怎么，你有这个人的线索。”

“不是我，是莱蒙德。”

“他？”五月没想到莱蒙德的名字忽然出现，“他不是回大陆了吗，怎么也跟这件事有关？”

硌觉得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全都隐瞒：“他走之前告诉我，公国有可能针对离岛发动战争，然后提到过克列菲尔这个姓。据说是公国的贵族，以前曾趁叛变的机会，偷盗王室的贵重物品，和家人潜逃到离岛。不过他没提到这个人是医生，所以也不能说明就是一个人。”

五月想了想：“是一个人的可能性很大，毕竟五十多年前能顺利到达离岛的人很少，这种身份特殊的贵族更不会太多。”

硌隐瞒了西蒙的事，至少现在，还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：“不过他已经死了，就算确定也不会对眼下有太多帮助，不用花太多心思。”

“放心，我有分寸。你刚才提到的公国针对离岛发起战争是怎么回事？”

“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，据说和公国现在的势力斗争有关，打算把离岛当做筹码。”

五月有些不甘心：“我知道莱蒙德在大陆各国的情报部门都有些人脉，没想到他一个外国人，公国那边的消息比我还灵通。”

“你没有收到相关的消息？”五月好歹也算半个公国的贵族小姐，虽然不长住大陆，但贵族身份让她在那边的势范围一点也不比离岛小。

“完全没有。”五月烦躁地又点上一根烟，“公国和离岛一样，对女人非常苛刻，我可以打着我爸家族的名义做做生意赚点小钱，但也就仅此而已。政治相关的场合永远都是男人的天下，女人根本没有接触的机会。”

“我还以为大陆上的国家会更开放一些。”

五月无力地摇头：“这个世界对女人就是这么残酷。”

硌也不禁感叹：“这个世界对谁都一样残酷，不过好像只有人类对同类特别残酷。”

“是啊……怪这个世界只不过是我们无能的迁怒。”五月苦笑着摆摆手，“不说这些，行动之前说那么多丧气话运气会变差。”

硌也认为该换个话题：“雨崖之前很怕和你坦白，你没有对他发脾气吧？”

五月冷哼一声：“当然发了。他以为我是傻子吗？他一个白莲出身的人忽然加入龙岩，我怎么可能不查原因。”

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，想要糊弄五月可不容易。

“不过也意外了解了很多我不知道的细节，尤其是白莲家的那部分，还有他和她母亲的遭遇。我有点后悔，如果在他母亲还活着的时候我能多帮帮他们，事情也许不会远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。”

硌十分欣赏五月的这一点，时刻抱有一颗同情心。拥有同情心的人类不算少，但作为出色的猎手和身份高贵的小姐，这种特质就显得尤为珍贵。

“我们都尽力了。”硌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，“这件事太复杂，不是单独某一个人能够轻易改变的。”

“我明白，但有时候总是忍不住抱有幻想，自己能像你一样，一个人也能做出点惊天动地的大事。”

硌听出五月话里有话：“我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吗？”

五月眯起眼睛，不太友好地打量他：“我听说前两天有人在枭的茶舍大闹了一场，不仅毁了他的据点还把他的脸刮花了，是不是你干的？”

“我没有毁掉他的据点——”硌刚要辩解，立刻意识到自己等于变相承认，于是认命道，“另外那也不算刮花，就是让他出了点血。”

得到肯定答案，五月马上换上兴奋的表情：“所以真是你干的？快详细说来听听！”